安先生和我的师生情缘

日期: 2020-03-06
浏览次数: 276

安先生和我的师生情缘

臧知非

(苏州大学社会学院)

摘要

本文由苏州大学教授臧知非所著,记叙了“我”求学于安作璋先生的种种往事,字里行间饱含着“我”对于安作璋先生的崇敬与怀念,体现出浓浓的师生情。


微信图片_20200306201827.jpg


微信图片_20200306201842.png
微信图片_20200306201904.png

我的学术生涯,和安先生的教导是分不开的,从1985年4月第一次拜谒安先生,至2018年4月,33年间,或诣府请教,或电话请示,向安先生请教受学,我的进步和安先生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对安先生的向慕,始于本科期间。这要从我的读书经历说起。

1978年,我考入徐州师范学院(现在江苏师范大学)历史系。那时的我,对历史谈不上了解,更谈不上什么爱好。我的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在“文革”中的农村中学完成,谈不上文化课学习。1974年初中毕业以后,因为是“右派”子女,没有资格上高中(当时高中按照家庭成份推荐入学,地、富、反、坏、右是黑五类,黑五类子女没有推荐资格),只能回到生产队作一个“半劳力”社员,务农半年后,在先父学生的帮助下以走后门的方式到离家40华里的农河中学读高中。当时实行“开门办学”,在“农业学大寨”的旗帜下,我们大部分时间是干农活,农业机械(当时主要是三机一泵:柴油机、电动机、发电机、水泵)倒是学了一些,其他文化课实在是不堪一提。对于历史只是在“评法批儒”过程中,接触过片段,知道一些所谓“儒家”、“法家”的代表人物和著作,根据“两报一刊”(《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和《红旗》杂志的简称)上的评法批儒文章,似懂非懂地读一些“儒家”、“法家”的资料片段,出于好奇,读过一些法家人物传。1976年高中毕业不久,“文革”结束,先父意识到恢复高考在即,即督促我和兄长复习应考。但是,十年动乱,家中藏书(在我童年记忆里,家中藏书甚多,只记得有横排的有竖排的,还有外文,但不知道是什么书)包括文革前的中学教材都在“破四旧”时被付之一炬,没有任何复习资料,好在我的长兄臧铁华是66届高中毕业生,从初中到高中,都稳坐淮阴地区中学生数学、物理竞赛第三把交椅;而先父是江苏省宿迁高级中学语文教师,博闻强记,知识渊博,虽然是学中文出身,但熟悉数学、历史、地理,通英、俄、日几种语言,经常是一个人教几门课,一直是我心中英雄。我就是在先父和长兄的辅导下参加高考的。1977年冬,我和长兄通过省里组织的预考后进入统考,结果双双落榜。我本来不知道大学为何物,参加高考,就是为了离开农村,落榜以后,不想再考,认为自己不是读书的料,满脑子想的是另谋生路。而长兄和先父认为,落榜不是成绩原因,而是政审,于是坚持再考,遂于次年再次应考。我取在徐州师院,兄长取在淮阴师范专科学校(现淮阴师范学院)。不过,这并非我的成绩好,长兄考了413分,远在我之上,是淮阴地区第三名(后查明,77年长兄考了403分,也是淮阴地区第三名),我只考了379分。按照后来知道的当时江苏省标准,这两个分数都超过了多家重点大学的录取分数线,但在当时,影响录取的因素是多方面的,未能进入重点大学和读本科,是因为年龄和其他因素。

78级学生是“十代同堂”——从“老三届”、“新三届”到应届高中生同在一个班级,年龄平均相差十岁之多,越是地方院校,这种差别越大。【1】同学之间的人生经历,思想观念,千差万别。有的是人民公社社员,有的是退伍军人,有的是工人,有的曾经是“反革命分子”,有的是革命干部,有的早已儿女成双,有的还是稚气未脱的少男少女。那些参加过“文攻武卫”、又经历了“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们饱经风霜,历练干达;刚刚毕业的高中生还懵懵懂懂。彼此之间,理解能力,知识结构,相去甚远。但是,同学们的共同点是关心国家命运,追求事业和理想,积极进取,勤奋好学,当时的大学校园里春意盎然,一片风华。就我来说,无论是知识基础,还是理解能力、处事能力,都无法和那些“老三届”、“新三届”的同学相比,至于讨论当时的思想热点,如“实践是检验整理唯一标准”、“历史发展动力”问题等等,只能当个观众或者听众,无从置喙,只有听课、记笔记、读书,希望尽快缩小差距。至于读书内容,则是饥不择食,谈不上选择。尽管老师在讲课时曾开出书目,但当时图书馆藏书有限,同学们抢着借书,时常是有目无书,只能是逮着什么就看什么,没有什么专业方向,也没想过以后做什么研究。当时的想法很简单,既然离开农门,考进大学,读书能改变命运,就不能虚度光阴。

1978年是拨乱反正的一年,百废待兴,诸事草创,学校教学工作是名副其实的急就章,离开教学研究岗位十年之久的老师刚刚从农村、厂矿、中学返回高校,没有系统的教材,也没有相应的参考资料,教师之教和学生之学,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有着较大的自由度,至于学科发展更不明确。幸运的是,当时的徐州师院,有一批因各种历史问题被下放到苏北的学者站在教学第一线,首先给我们上中国古代史课的是臧云浦先生和王云度先生。臧云浦先生曾任中央政治大学教授,1949年新中国成立以后曾短暂地任教于武汉大学,后调回苏州与师母团聚,任教于南菁中学,1957年,江苏师专成立于无锡,臧先生调入该校,身份是教员,次年学校北迁徐州,更名徐州师范学院,臧先生随迁徐州,和师母两地分居,直至退休。臧先生在江苏社科界德高望重,是徐州师院历史系的实际创办人,具体工作由王云度先生负责。我们入学时领取的唯一完整的教学参考书就是臧先生主编的《中国历史大事纪年》和《中国历代官制兵制科举制表释》【2】。这是两本不带有价值预判的教学参考书,《纪年》是1949年以后大陆第一部简明编年体加纪事本末体通史,《表释》纯粹是简明制度通史加上资料汇编,一册在手,对古代王朝演变、重大事件、重要人物、职官制度、选举制度、军事制度,既可以有系统了解,也可以知道资料门径。王云度先生讲通史课的上半段。其时,臧先生年逾花甲,亲执教鞭,先后给我们讲授通史课的隋唐、明清部分,和王先生合开秦汉史研究专题课,是最受欢迎和尊敬的老师。

学习历史有个矛盾是无法避免的:刚入学时基础最差,而教学内容却最为艰深难懂。先秦秦汉史都是一年级学的,那时一点基础也没有,学起来十分吃力,资料解释、理论分析、社会性质,对于我来说都是似懂非懂。好在王先生讲课精细,臧先生时常给我们做读书指导,在介绍学界名家的同时,指示读书方法,才初步掌握一些读书门径,在听专题课过程中,才有所体会。我就是在听课过程中,知道安先生的。

微信图片_20200306201908.png

微信图片_20200306201911.jpg


微信图片_20200306201915.png
微信图片_20200306201919.png

臧先生长安先生13岁(臧先生1914年生人),和安先生是旧识。安先生任教于山东师范学院(现山东师范大学),距离徐州甚近。徐州是刘邦龙兴之地,又是项羽的都城,徐师自然以秦汉史为古代史建设的重点。1979年春夏之交,王先生曾专门去山东师范学院拜访安先生,并经安先生引荐拜访山东大学韩连琪先生,请教办系及学科建设事宜,得到安先生和韩先生诸多帮助。授课过程中,安先生自然是臧先生和王先生重点介绍的学者,我们对安先生满怀崇慕,以阅读安先生著作为快。只是当时不仅图书馆藏书不多,学术杂志也很有限,虽然知道安先生早有《汉史初探》一书行世,但是最早读到安先生的著作则是论文。根据现存读书笔记,我读的第一篇是《两汉时期山东的社会经济和农民问题》【3】,第二篇是《睡虎地秦墓竹简所反映的秦代农业经济》【4】,第三篇是《从西汉经济制度和政治制度看西汉社会性质》【5】。 不过当时的笔记,就是内容摘抄,抄的主要是史料,加个简单的说明,并没有理解其学术内涵。

1982年,我考取臧先生研究生,由王先生具体指导,方向是秦汉史。当时研究生课程没有现在的统一要求,课程设置、培养方案,都由导师确定,具有很强的个性特征。第一学年,除了系统讲读资料之外,臧先生给我们讲授先秦诸子和职官制度研究,王先生讲授秦史研究;另外,和汉语专业的研究生一起听廖序东先生的古文字学、王进珊先生的《论语》研究等。经过一年的授课,我们有了一定的基础以后,83年8月底,为了扩大学术视野、交流学术信息,臧先生和王先生带领我和师兄汤其领、王健,开始了第一次游学,沿陇海线西上,主要拜谒了河南大学朱绍侯先生、洛阳文化局蒋若士先生、西北大学林剑鸣先生、张岂之先生,兰州大学刘光华先生等。原计划是返回徐州,稍作休整,再沿京沪线北上,首先到济南谒见安先生、韩先生,后因故未能成行。

研究生二年级,我们论文选题基本明确,我的选题是秦汉兵制。1984年夏天,在王先生带领下赴北京查阅资料、拜访专家。本拟途径济南,拜谒安先生和韩先生,因故改变计划,直到85年4月底才第一次拜谒安先生。

1985年三月,我的毕业论文完成,题目是《秦汉兵役制度研究》。之所以选择兵役制度,与拜读安先生著作有着不可或分的关系。读研不久,我即以秦汉兵制作为研究方向。因为臧先生研究职官制度,对兵制尤其深入,参与中国军事科学院主编的中国大百科全书中国古代武官条目的撰写和修订,我自然地选择了兵制研究。兵制研究,内容广泛,兵役、兵政、建制、后勤……等等,大到军权授受、出征指挥,小到士卒日常训练,都是研究对象。这一切和赋役制度、国家行政、社会结构都密不可分。因而,虽然定的方向是兵制,阅读的资料却广泛得多。1981年,安先生的《秦汉农民战争史料汇编》面世,我在徐师北门口书店第一时间购买,埋头阅读之后,不仅对社会矛盾、秦汉农民问题有个梗概的了解,同时对农民的兵役徭役负担有了比较明晰的认识,更主要的是对如何在纪传体史书中提取研究讯息有所体悟,特别是其“编者按”,寥寥数语,画龙点睛,避免了许多可能的历史误解。我在本科时代读书甚杂,对史书阅读是随着课程需要而变,对经典史书阅读甚少,《左传》、《史记》虽然完整过手,实际阅读的都是选篇;《汉书》《后汉书》《三国志》根本没有系统翻过,读的都是选本,而且偏重于文学性的选本。进入研究生阶段,虽然夜以继日第集中阅读前四史以及出土简牍资料,但是对散见于《纪》《传》《表》《志》之中资料的把控能力远远不足。读了安先生的《秦汉农民战争史料汇编》,感到对资料把控能力有了很大提高。不久之后,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图书馆借到了安先生的《汉史初探》一书,对汉代赋役、边防有了初步的系统理解。1984年初,安先生的《秦汉官制史稿》(上)由齐鲁书社出版,对秦汉中央官职包括军制在内做了详细的考述,拜读之后,感到军政内容已题无剩义,于是把毕业论文集中为兵役制度研究。

在我们的毕业论文定稿之前,臧先生、王先生已经函请安先生做我们硕士论文答辩委员,安先生愉快地接受了邀请。论文完成后,即由我送呈,隸我见安先生的则是张进(晋文)兄。张进兄是徐师79级本科,和我同学四年(我本科毕业读研究生,和张进兄依然在一起,直到张进兄毕离校),关系不分彼此,当时正随安先生读研究生,陪我拜见安先生,自然是义不容辞,早已把去山师的交通路线详细地告诉我。我记得是在4月末的一个早上,还有些许寒意,我直接到张进兄宿舍,二人立即去安先生家里。张进兄的研究生宿舍在学校园内靠南的位置,安先生家在学校大门对过,穿过校园,步行十几分钟即到。当时安先生住的是两层小楼,相当于后来的联排别墅,有单独的小院,以木板条相隔,院内有不知名的花草,颇为幽静。我们刚进小院,还未敲门,安先生已经把门打开,说:“知非来啦,进来吧”。声音洪亮,语气亲切!这是我听到安先生说的第一句话,至今言犹在耳!进入书房,我立即呈上论文。安先生让我们随便坐,首先询问臧先生身体状况,嘱我转达对臧先生的问候,而后听我简单地汇报论文,询问读书情况,并对选题予以肯定。在我们心目中,安先生是大家,是名教授,是学术权威,是高不可攀的,一定是威严老者!一句“知非来啦”,以及对论文选题的肯定,使我如沐春风,对答辩的惴惴不安,随之消失。至5月底,在张进兄的陪同下,安先生到徐州参加答辩,充分肯定我的论文,希望继续努力,我的答辩自然是顺利通过。


微信图片_20200306201927.jpg


微信图片_20200306201930.png
微信图片_20200306201933.png

1988年,我考入山东大学历史系,随田昌五先生攻读博士学位。三年读博期间,频繁地出入安先生家里,有时是我自己登门请教,有时是陪同田先生到安先生家里赴宴,不时陪同田先生和安先生参加各种座谈会和讨论会。当时田先生一个人在济南,谈不上生活规律性,安先生除了叮嘱我照顾好田先生饮食以外,经常让安师母下厨,以陈年佳酿,宴请田先生,只要我在济南,都由我陪同。印象中,安师母厨艺极高,做的菜色香味俱佳;田先生酒酣之际,畅谈学术理念。安先生不擅酒,也不如田先生健谈,一边听,一边劝我们吃菜,对田先生想法偶尔补充,但是,一旦打开话题,则绵绵不绝。我是默默地听,偶尔做些服务,多数时间是埋头大吃。

读博期间,向安先生教问题甚多,许多内容已经模糊,但有几件事是我终身难忘的。首先是我博士论文选题。一般说来,以硕士论文为基础是博士论文的大多数选择,但我入学之后,发现原来的想法太过简单。田先生是先秦史大家,长于史学理论,对秦汉史亦有研究,得知我的想法之后,田先生要求我厘清先秦而后再论秦汉。先秦史是史学界精耕细作的学术领域,要想有所突破,除了一般意义上的史学功底外,在古文字学、考古学、史学理论都要有相应基础。对我来说,除了文献基础尚可以外,古文字只是皮毛,考古知识、史学理论几乎是完全的外行。面对自己的基础和田先生的的要求,究竟如何确定研究方向,如何突破,踟蹰彷徨,焦虑不安。大约是第二学期刚开学,和师兄周苏平一起去给安先生拜晚年,闲谈中说起论文选题和自己的不安,请示安先生看法。虽然时过数年,安先生仍然清楚地记得我的硕士论文,就我的想法,指出原来论文除了资料发掘不全、分析粗疏之外,最大问题是对秦汉社会结构把握不足,根源在于对先秦史缺少研究,无法把握秦汉社会结构的由来,只能就事论事,要想突破,就要从源头做起,上下贯通,才能豁然;同时指出秦汉赋役制度、阶级关系等等是春秋战国的发展,许多内容都是战国延续下来的,新的学术历程应该毫不犹豫地从先秦开始,同时以吕思勉学术著作为例,说明贯通的重要性。正是安先生的这一番训诫,打消了我的畏难情绪,最终确定论文选题《春秋战国社会结构研究》。

其次是参与《秦汉史》的撰写。人民出版社约请田先生和安先生主编一部《秦汉史》,开始写作前,田先生就理论问题谈了看法,要求写出特色,具体章节内容、体例主要是安先生负责,分给我的任务是第二章《西汉前期政治和经济》。当时我只发表过几篇论文,是第一次把握一个时代政治经济的演变,又是两位大家主持的项目,对怎样写、详略到什么程度、如何给以下各章的衔接留下适宜的衔接空间,两位先生的具体要求是什么样子,心里面没底。安先生给我的指示是放开写,然后再按照总体要求压缩字数、具体修改。初稿完成,先交给安先生。大约两周后,安先生让人送回书稿。安先生没有对原文直接修改,而是用铅笔在书稿的天眉地脚以及左右空白处,说明修改理由,从标点符号到资料解释以及事实描述,一一提出意见,有些评论性文字,安先生用的则是商量语气,十分委婉地提出不妥之处。拿到修改稿,我感到十分震惊:作为一个初学者,总想写出新意,自以为采纳新的研究成果,表达新认识,看了安先生的意见,才知道作为断代史著作,要经得起时间检验 ,观点要公允,叙述要平和,语言要简练。这是我第一次通过修改书稿从安先生身上学到的治学精神。后来,《秦汉史》增订稿出版,因为《张家山汉简二年律令》的面世,西汉前期政治经济部分需要增补内容较多,我就是在原来框架内按照安先生要求予以增补的。

第三是《中国封建社会经济史》的撰写。读博期间,田先生主持国家社科重点项目多卷本《中国封建社会经济史》,第一卷战国秦汉编有安先生主持,命我负责战国土地制度、工商业以及战国秦汉人口部分。战国土地制度、工商业发展,和我毕业论联系紧密,心里有底,秦汉人口问题则是第一次接触。我向田先生谈了自己的顾虑,请求是否安排给更合适的人撰写,田先生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向安先生请教”。人口资料有限,当时学界研究成果也有限,许多数据是推定,如何使用很费踌躇,我没见过安先生发表过人口问题的论著,我就带着如何分析有限的传世数据、如何采纳已有研究成果等问题请教安先生。安先生对文献资料了然于胸,一一指出要注意的具体问题,特别是《汉书·地理志》《后汉书·郡国志》人口数据的适用性,对简牍资料反应的家庭规模也要有区域意识,不能作为一般家庭结构和规模推而广之,只能作为区域性资料使用。对于争议问题,不要陷入繁琐考证。正是安先生的这一指示,使我少走许多弯路,保证了书稿质量。

1989年5月26号,师弟徐俊祥、师妹朱龙英硕士论文答辩,安先生是答辩委员。25号,我陪安先生到徐州,学校设晚宴接待,臧云浦先生、王云度先生主陪,我则是双重身份,既是安先生的陪同人员,又是徐师的学生,既受到客人的礼遇,又承担义不容辞的服务,也因此多了亲近老师的机会。学者、老师之间询询如也、温温如也的儒雅场景,至今历历在目!而面对当时动乱的局面和我浮动的思想,三位先生都谆谆教导我为家庭计、为学术计,保持镇静,至今言犹在!

微信图片_20200306201937.png


微信图片_20200306201941.jpg


微信图片_20200306201944.png
微信图片_20200306201951.png

2018年4月初,我去济南参加济南出版社组织的组稿会,会间,我和河南大学李振宏、东北师范大学王彦辉、华中师范大学赵国华一起去拜望安先生。我从1991年博士毕业任教于苏州大学以后,除了会议和其他事情,是每两年回济南向田先生和安先生汇报工作,请教问题。2001年,田先生去世,我去济南就不定时了,大都是在开会时顺道拜望安先生,总计不过四、五次,春节时电话给安先生拜年。因而,对这次拜访,心里既充满着期待也有些惭愧,总觉得这么长时间不看望安先生,有失学生本份。5号下午约4点左右,我们到了安先生家,迎接我们的是安先生公子安国兄。当时安先生正在楼上,听见说话声,立即下楼,对我们嘘寒问暖,询问我们工作生活,表扬我们成绩出众,同时提醒我们合理安排时间,要劳逸结合。当时安先生声音洪亮,思路清晰,充满对晚辈的关心和期望。安先生毕竟92岁高龄,我们担心安先生疲劳,到5点半,我们先后和安先生合影之后,即起身告辞,并相约明年再来。安先生送我们到大门口,目送我们远离之后才返回。其情其景,历历在目!没想到的是,此别竟成永诀!抚今追昔,不禁潸然。

我之为学,先天不足,后天营养不良,全然没有前辈学者的知识基础和学术训练。上大学之前,既没有受过任何的蒙学教育,也没有系统学习现代文化知识。进入大学,读书虽然是如饥似渴,但是饥不择食,大都是生吞活剥,一肚子夹生饭,对于学术,一头雾水。幸运的是,我得到了很多老师的教导,他们从不同侧面教我以知识,授我以方法。安先生是我受业老师,知识、方法、做人,方方面面,言传身教,使我受益终身!如果说我还算是一个学人,取得过一点成绩的话,和安先生的教导是不开的。

按照时下说法,我还算不上是安先生的入室弟子,因为我不是安先生的研究生,在安先生门下没有我的学籍,但是,在我的心目中,安先生是我永远的老师!我相信,安先生也早已把我收入门下。


注释

【1】:77年刚恢复高考时对考生年龄和政治条件限制严格,78年放宽了年龄和政审限制,但不同学校执行的标准并不相同,部属高校、名校,对年龄和政审要求仍较严格,大龄考生分数虽高但录取数量有限。故地方院校学生年龄差异大于重点高校,政治背景也更加复杂。笔者全班54人,年龄最大的是45年出生的65届高中生,最小的是63年出生的78届高中生。这种情况并非个别,而有普遍性。


【2】:这是1949年以后大陆最早的中国历史大事纪年和职官制度专著,当时以内部铅印本在各个学校用作教学参考书,几经修订之后,后来分别有山东教育出版社和江苏古籍出版社出版,多次再版印刷。


【3】:《山东师范学院学报》19794期。


【4】:印象中本文是王云度先生上课时发给我们作为参考资料使用的,是安先生参加中国秦汉史研究会成立大会的会议论文,后收入《秦汉史论丛》第一辑,陕西人民出版社,1981年。


【5】:《山东师范学院学报》19595期。


微信图片_20200306201951.png
微信图片_20200306201954.jpg

臧知非(1958——),男,江苏宿迁人,现为苏州大学中国哲学、中国古代史专业博士生导师,彭门创作室导师。1978年考入徐州师范学院(现江苏师范大学)历史系,1982年本科毕业、学士,1985年硕士毕业,导师臧云浦、王云度教授;1991年山东大学博士毕业,导师田昌五教授。


  • 相关阅读 / READING More
  • 点击次数: 195
    2024 - 07 - 13
    2024年7月10日,2024年暑假集体办公会议在彭门创作室召开。彭门创作室导师彭庆涛老师,创作室成员郭云鹏、李懂浩、孙加兵、王伟臣、金之昊、宋志轩、王俊毅、尹一航、王炜、刘晓阳参与会议。该次会议主要包括三部分,由学术部部长孙加兵主持。第一部分:先由媒体部部长尹一航做出2024年上半年媒体部的工作总结:在2024上半年,媒体部的工作水平整体上升,每位同学按时发送推送,且在校对推送过程中出现的错误不断减少。另外,尹一航也指出了媒体部中仍然存在的问题,比如网站上传不及时。尹一航完成工作总结后,孙加兵就媒体部工作问题提出了一些建议,如完善除推送以外的工作。随后,学术部部长孙加兵做出了2024上半年的学术工作总结:“论语故事”课题准备工作基本完成,且主要撰写人员完成了一定的创作;“曲阜通览”课题初稿完成,且审核通过。随后,彭庆涛老师讲述了“曲阜通览”课题的写作缘由和课题的具体进程。第二部分:由李懂浩、孙加兵做出了2024年的暑假工作安排。李懂浩进行了掌故知鲁的写作安排,同时给出了一些写作方法上的指导;孙加兵具体分配了“论语故事”课题的写作任务,并对撰写人员加以勉励。第三部分:师生交流会,彭门创作室的同学分享2024上半年的学习和生活体会。最后,彭庆涛老师、郭云鹏先后做出会议总结,本次会议圆满完成。
  • 点击次数: 27
    2024 - 07 - 13
    国花人们生活在当前政通人和国安世泰的盛世,茶余饭后不免聊点民间话题,有时也涉及到推选一种名花出来作为国花,因为自古以来,中国人就有一个喜爱莳花艺草的美好传统。鲜花是万物中最美好的形象,人间最优美的象征,以花来作为某个城市的市花已不乏其例。以花象征国家,古代也有先论,解放前也颇有推选国花之议,竞选的名品记得最后集中于牡丹与梅花二种,在这两种名花之间,我是倾向于以牡丹为国花的。我在少年时代,记得三伯父家有一个花的庭园。我在他的小园中认识了凌霄花、栀子花、玉兰花等不少花名,而我印象中最深的还是芍药和牡丹花。记得谷雨时节它开始开花,玫瑰色的花瓣簇成一个碗口大的花头,着实好看!待我长大后又去荷泽看花,那时被当作药材培植了一大片芳丛,香风似从那金黄色的花须中缓缓散出,真是沁人心脾。解放后再去洛阳王城公园看花,印象又有不同,当时虽然只剩下三十多个品种,在我已感到姹紫嫣红,美不暇接,形成争奇斗艳的奇观。那每一朵花蕾都十分圆润饱和,似乎正等待着东风的吹拂,蜂蝶的登场,置身于这样一个锦簇玉裹的世界,这才体悟到人对自然的皈依,达到目迷神驰、心神荡漾的美境。八十年代初,再到洛阳城,这里的牡丹已发展到二百三十多种,不仅王城公园大片栽植,而且扩大到植物园、牡丹公园、南关公园、西关公园等地,即使随便走进一个工厂、学校,以至于家庭院落,都可以看到牡丹的踪迹。洛阳市政府将牡丹命名为市花,并规定每年的四月十五日为洛阳花会,年复一年,竟然成了闻名中外的牡丹花都,我在山西、河北北部山区,都发现过野生的牡丹花。《酉阳杂俎》记载唐代裴士淹使幽冀,从汾州众香寺院中,把白牡丹移至了都下。不过,唐代习惯都把牡丹称为木芍药,在李白的《清平调三首》中,就赞美了倾国的名花与倾城的妃子,李白在诗中发出了赏名花对美人双美俱并的赞叹,这就使得牡丹的声价与品格在百花中不断升高,而独占鳌头。但是我真正对于牡丹品格美的发现,既不是在洛阳,也...
  • 点击次数: 25
    2024 - 07 - 13
    孟子见齐宣王曰:“为巨室,则必使工师求大木。工师得大木,则王喜,以为能胜其任也。匠人斫[1]而小之,则王怒,以为不胜其任矣。夫人幼而学之,壮而欲行之。王曰‘姑舍女所学而从我’,则何如?今有璞玉于此,虽万镒[2],必使玉人雕琢之。至于治国家,则曰‘姑舍女所学而从我’,则何以异于教玉人雕琢玉哉?”Mencius, having an interview with the king Xuan of Qi, said to him, “If you are going to build a large mansion, you will surely cause the Master of the workmen to look out for large trees, and when he has found such large trees, you will be glad, thinking that they will answer for the intended object. Should the workmen hew them so as to make them too small, then Your Majesty will be angry, thinking that they will not answer for the purpose. Now, a man spends his youth in learning the principles of right government, and, being grown up to vigour, he wishes to put them in practice; if Your Majesty says to him, ‘For the present put aside...
  • 点击次数: 16
    2024 - 07 - 13
    翅羹、窝汤杂想漫游港澳两地的粤菜馆,无不炫示“生猛活鲜”的四大特点,以此为招徕顾客的广告。为此,他们就要竞相炫耀饲养品种的丰富程度,玻璃池档内游动着奇形怪状的海鱼,铁笼里纠结盘曲着形形色色的毒蛇,惊恐乱窜乱撞的果子狸,以及锁着的飞禽野物。顾客指明要吃哪一种,就可以验明正身,当场宰杀,使我感到粤菜风行中外,吃着味美,但却是一门非常“残酷的烹调艺术”。也许少年读书,受了点“闻其声不忍食其肉”的影响,加之随着一位吃素的老祖母长大,与“生猛活鲜”相比,我倒是爱吃“熟弱死腐”的食品。比如豆制系列,不只是臭豆腐我爱吃,臭豆汁我爱喝,即是豆腐、豆腐干、豆腐丝之类都在我的食谱之列。至于黄、绿豆芽,豆瓣制酱都在我的美味系列之中。不过到了港澳是无法回避海鲜的,这不仅有负友谊,光是去吃白粥馒头的店堂太少,即是店主也极不欢迎,我也要点他些名贵莱品,汤式。比如说鱼翅与燕窝,既符合我不杀生的原则,并是海鲜中的珍品,又可博取堂倌的满脸欢迎。有时在不得已情况下我就做出这样的选择。鱼翅位居鲍、参、肚诸种海鲜之首,精于探究的我国古代美味庖厨师真不知怎么发现的翅、窝两大珍品。在任何鱼类中,鱼鳍鱼尾都是弃置之物,唯独轮到了鲨鱼,偏只吃它的翅,而扬弃它的肉,如果谁家买点鲨肉,人家也会目之为贫寒之家。因为鲨肉粗而且腥,既然是这样,有些生物学家也出来为鲨鱼辩诬,说它是并不侵害人类的恶鱼,奉劝渔民捕到鲨鱼时,只割下他的鳍,仍然将之放入大海。既然没有杀生之嫌,又可博得人称高贵翅席的美名,也就心满意足了。我吃鱼翅专点天九翅,形如粉条,嫩鲜可口。鲨鱼的鳍分别为背、胸、腹、臀、尾,都可割取下鳍翅来。鱼翅要经过专门人员的处理,洗擦晾晒各种炮制过程。制作的精到与否,又可影响到翅品质量之优劣,即使是名品,如果不是经过名厨能手做成的翅汤,会使你误认为粉条汤一碗,那就失去美食的价值。只有精能的高级厨师,用上汤轻煨,加上高级的调料,才能烹调...
  • 点击次数: 27
    2024 - 07 - 13
    孟子见齐宣王曰:“为巨室,则必使工师求大木。工师得大木,则王喜,以为能胜其任也。匠人斫[1]而小之,则王怒,以为不胜其任矣。夫人幼而学之,壮而欲行之。王曰‘姑舍女所学而从我’,则何如?今有璞玉于此,虽万镒[2],必使玉人雕琢之。至于治国家,则曰‘姑舍女所学而从我’,则何以异于教玉人雕琢玉哉?”Mencius, having an interview with the king Xuan of Qi, said to him, “If you are going to build a large mansion, you will surely cause the Master of the workmen to look out for large trees, and when he has found such large trees, you will be glad, thinking that they will answer for the intended object. Should the workmen hew them so as to make them too small, then Your Majesty will be angry, thinking that they will not answer for the purpose. Now, a man spends his youth in learning the principles of right government, and, being grown up to vigour, he wishes to put them in practice; if Your Majesty says to him, ‘For the present put aside...
每月赛事
推荐阅读 / News More
1
2021 - 04 - 04
辛丑年清明孔子后裔至圣林祭祖大典举行新华社客户端济南4月4日电(记者 赵小羽)岁次辛丑, 节序清明,天之朗朗,春意融融。2021年4月4日,曲阜各界孔子后裔代表,以及孔子博物馆、孔子研究院代表等近200人,齐聚孔林,隆重举行辛丑年清明曲阜孔子后裔至圣林祭祖大典。4日一早,参祭人员身着深色服装,手持祭文和黄菊,静候在万古长春坊前。在庄重礼乐声中,在礼生引导下,主祭官中华孔子学会孔子后裔儒学促进委员会副会长、中国孔庙保护协会名誉会长、曲阜市政协主席孔令玉带领全体参祭人员,沿孔林神道缓缓前进,经孔林大门、二门、洙水桥、享殿到达孔子墓前,列队肃立。祭祀仪式由曲阜市民政局局长孔德民主持。孔令玉恭读祭文,并率领陪祭官中华孔子学会孔子后裔儒学促进委员会理事、曲阜市人大副主任孔凡春,中华孔子学会孔子后裔儒学促进委员会理事、曲阜市委党校常务副校长孔庆国,以及全体参祭人员,分别祭奠了先祖孔子、二世祖孔鲤、三世祖孔伋、远祖及中兴祖,通过上香、读祝、献花、跪拜、鞠躬等礼仪表达对先祖的敬意与缅怀。清明祭祖,慎终追远。作为维系孔氏家族网链情感的重要载体,孔子后裔家祭对教育广大孔子后裔传承弘扬孔子思想、凝聚海内外孔子后裔的家族与民族认同感、增强民族凝聚力有着重要意义。为响应民政部门倡导文明低碳祭扫方式的号召,确保疫情防控和祭扫安全,保障所有人员的身体健康,今年曲阜仅组织本地部分孔子后裔代表参加祭祖大典,并于4月...
2
2020 - 03 - 02
彭门弟子马文浩抗疫周记(一)说明由于黄冈疫情依旧严峻,一线医护人员的工作强度较大,因此原有的《抗疫日记》栏目改为《抗疫周记》;我们将选取山东省第十一批援鄂医疗队队员、彭门弟子马文浩的在一周内的工作感触与记录,于每周周天推出。编者按生命的美好,在于他的永不服输;人性的光辉,在于他的无私奉献。山东第十一批援鄂医疗队队员马文浩和他的同事们,奋勇挺进“大别山”,在湖北大地上,谱写着抗疫战歌!2020.2.26日常报备,一切平安,勿念。两个病区合并后,重症患者数量也多了一些。在这其中,有一位患者病情严重,全身多处插管(呼吸机气管插管、双侧胸腔引流管、导尿管、鼻肠管、中心静脉置管等),而且病情不稳定。为了更好的了解患者的病情,给患者提供有针对性的治疗方案,我们不得不决定冒着巨大的风险给患者去做胸部CT。CT科室距离我们病区较远,途中需要转运多次电梯。在这个过程中,一旦出现脱管,或者出现其他病情变化,对于患者和我们来说,无疑是灾难性的!为此,我们护理团队几乎全员上阵,携带了大量便携设备和药品,做了充分的准备,终于有惊无险地完成了这个任务。结束后,队员们大汗淋漓,浑身被汗水浸透,实在是有些劳累。但是每当我们看到患者们的面容,想起家人、领导、同事们的嘱托与鼓励,又让我们重新充满了斗志,再次整装上阵。△被汗水浸透的衣服所幸,我们的团队也得到了壮大,扩充到了十一人(含一名护士长),其中包括五名男生。我们...
3
2021 - 02 - 04
今日小年小年,并非专指一个日子,由于各地风俗不一,被称为“小年”的日子也不尽相同。小年期间主要的民俗活动有扫尘、祭灶等。民间传统上的小年(扫尘、祭灶日)是腊月二十四,南方大部分地区,仍然保持着腊月二十四过小年的古老传统。从清朝中后期开始,帝王家就于腊月二十三举行祭天大典,为了“节省开支”,顺便把灶王爷也给拜了,因此北方地区百姓随之效仿,提前一天在腊月二十三过小年。小年习俗一、祭灶王祭灶,是小年这一天重要的活动,除了供奉糖瓜、糕点,还要换灶神画像。把旧的灶神画像揭下的同时,家家户户也都要'请'回来一帧新的灶王像。民间传说,每年小年这天灶王爷都要上天向玉皇大帝禀报这家人的善恶,让玉皇大帝赏罚。因此送灶时,人们在灶王像前的桌案上供放糖果、清水、料豆、秣草;其中,后三样是为灶王升天的坐骑备料。民间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习俗,因此祭灶王爷,只限于男子。另外,据说大年三十的晚上,灶王还要与诸神来人间过年,那天还得有“接灶”、“接神”的仪式。等到家家户户烧轿马,洒酒三杯,送走灶神以后,便轮到祭拜祖宗。△祭灶二、扫尘土腊月二十四,扫房子:从二十四开始一直到除夕,我国民间把这段时间叫做“迎春日”,也叫“扫尘日”。“扫尘”就是年终大扫除,家家户户这天都要打扫环境,清理各种器具,拆洗被褥窗帘,洒扫六闾庭院,掸拂尘垢蛛网,疏浚明渠暗沟。到处洋溢着欢欢喜喜搞卫生,干干净净迎新春的气氛。扫...
4
2023 - 09 - 03
宝月卿云瞻厥度;奇文妙墨炳其华。这是孔府内悬挂的一副对联。祥瑞的珍宝玉器彰显它的尊贵;奇美的文章妙字突出它的华彩。孔府珍藏的文物数以十万计,不乏金银瓷玉、字画珐琅,但孔府主人自认为最最贵重的藏品,却是一个木质雕刻的圣旨盒。“天下第一家”是人们通常对于孔府的称呼,这个崇高称呼有着独特的历史原因。历代王朝对于孔子的尊崇和礼拜几无间断,孔子的后代也享受着经久不衰的优渥和特权,从而获得了显赫的爵位,丰厚的家资和优厚的待遇。这也使孔府与历代统治者都始终保持着一种特殊的关系。孔府与朝廷之间的往来也更频繁和亲密。孔府珍藏的奉天诰命圣旨盒,就是最好的见证。圣旨盒也称“奉天诰命盒”,为清代制作。盒高42厘米,长45厘米,宽21厘米。圣旨盒整体是由底座、内盒、外盖三部分组成。木雕鎏金,底座采用须弥座式,中饰卷云纹,纹饰和谐而舒畅。外盖上则雕满云龙图案,正面刻有五龙:正上方为一正面龙,两边刻着四侧龙,四龙左右两两相对。正面龙下面有一颗宝珠,宝珠下面是层层的云团,在云团中间托起一块蓝底金字的竖匾,匾上题有满汉两种文字:“奉天诰命”。盖底边缘,则满饰汹涌澎湃的波涛。观察整个雕刻画面,会给人一种云龙聚集,水天一色的壮观景象。这其中雕刻如此多的龙也同样有着它的象征意义。在古代中国,龙被视为帝王的象征,帝王也被称为真龙天子。在《史记·秦始皇本纪》中也有过记载:“龙,帝之象。”在历史上,有关龙的图案和称谓...
5
2024 - 03 - 03
“凶鸟”的吉宅保定市中心保存着一座完整的巡抚衙门,难得的是除了门外的一对旗杆在“文革”时被折掉,五进院落和带卷棚的大堂基本完好。我在故乡滕州市也看过保存下来形式相近的大堂,我上小学时不知什么原因还被组织旁听过一次县太爷审案。保定市保存下来如此典型古衙门的模型,为日趋现代化的城市留下一点古衙门的痕迹,以之印证一下官署衙门的文学描写,或感受一下保定府的文化古城的味道,真是难得的标本。这两个代表不同级别的衙门没有当作“四旧”破掉,实为万幸,就因为滕县县政府和保定市政府安置在这两个古衙门里,起到了保护这些古建筑的作用。保定古衙门首进院内的甬道两旁是古木翠柏,估计这些翠柏的年龄和古老的衙门差不多是同岁,低头一看地面上不少白色粪便中夹杂着一些鼠爪尾巴之类的杂物;仰头一看,才知是由不少只猫头鹰排出的,它们蹲在树杈间正打瞌睡,尽管是市府大院熙来攘往,文件纷驰之地,猫头鹰白昼照例前来投宿不误。我没有研究过历史上是谁首先把它定为不吉祥之鸟的,似乎从古到今,遇到的总是人人喊打,个个穷追。到了近代也还产生过有的画家因为画了它,曾被判为黑画家。要说古人不知道它是益鸟,也未免非议古人,好像是只有近代动物学家才发现它为食鼠的益鸟似的,实际庄子已经指出过“鸱得腐鼠”的验证。这样看来,原因也就清楚些了,人们大概都有点随同众说的习惯,为了免遭哥白尼式的斥责,对猫头鹰也就人云亦云,谁也不愿为它剖白一下真相了。猫头鹰晚上...
6
2024 - 03 - 17
王学仲(1925-2013),字夜泊,号黾翁、黾子。当代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黾学创始人,彭门创作室导师,著名诗文书画家、现代文人画创始人,曾任中国书法家协会副主席。瑞雪年景大年初一,推门一看,不觉"啊"了一声,在室内温暖如春,盆花盛开,外面,却是漠漠冻云,舞起团团雪花扑眉盖面而来。一位推门走出的女士,脱口而出说了句"瑞雪兆丰年",就见雪中衬托着满地红色炮衣,更增加了春节的气氛。在记忆中,有不少个元旦大雪,瑞雪兆丰年的景象。我不了解形成这种气候的原因,总觉得瑞雪兆丰年带有瑞雪降吉祥的意思。经过这场大雪,冻死了病虫害,减少了瘟疫,田禾得到保墒,以农业人口为主的中国,也就五谷丰登无冻馁之忧了。因此我对着满天飞雪,迎着它那轻盈欢快的舞姿,踏着满地的烂银世界,不觉手足欲舞。在故乡山东的潍坊神祃中,印有一种专门供奉在露天的香台上,叫做"天地三界四方万物真宰"之神,我估计这是民间的天坛和地坛,是专门执掌为人民降福的。除夕之前就要用草席扎好一个天地神棚,神棚门左右,插上翠竹青松,一般的门庭上,也要挂上青松扁香炉。我家老祖母的正房上总贴着"麻姑酒满杯中绿,王母桃春天上红"的对联,炕头上贴着"身体安康",粮囤上贴着"仓龙引起",书桌上贴着"开笔大吉",大门外贴着...
7
2024 - 07 - 13
齐宣王见孟子于雪宫[1]。王曰:“贤者亦有此乐乎?”孟子对曰:“有。人不得,则非[2]其上矣。不得而非其上者,非也;为民上而不与民同乐者,亦非也。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乐以天下,忧以天下,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昔者齐景公问于晏子曰:‘吾欲观于转附、朝[3],遵[4]海而南,放于琅邪。吾何修而可以比于先王观也?’“晏子对曰:‘善哉问也!天子适诸侯曰巡狩,巡狩者,巡所守也;诸侯朝于天子曰述职,述职者,述所职也。无非事者。春省耕而补不足,秋省敛而助不给。夏谚曰:“吾王不游,吾何以休?吾王不豫[5],吾何以助?一游一豫,为诸侯度。”今也不然:师行而粮食,饥者弗食,劳者弗息。胥谗[6],民乃作慝[7]。方命[8]虐民,饮食若流。流连荒亡,为诸侯忧。从流下而忘反谓之流,从流上而忘反谓之连,从兽无厌谓之荒,乐酒无厌谓之亡。先王无流连之乐,荒亡之行。惟君所行也。’“景公说,大戒[9]于国,出舍于郊。于是始兴发补不足。召大师[10]曰:‘为我作君臣相说之乐!’盖《徴招》《角招》是也。其诗曰:‘畜君[11]何尤?’畜君者,好君也。”The king Xuan of Qi had an interview with Mencius in the Snow palace, and said to him, “Do men of talents and worth li...
8
2020 - 03 - 06
安先生和我的师生情缘臧知非(苏州大学社会学院)摘要本文由苏州大学教授臧知非所著,记叙了“我”求学于安作璋先生的种种往事,字里行间饱含着“我”对于安作璋先生的崇敬与怀念,体现出浓浓的师生情。我的学术生涯,和安先生的教导是分不开的,从1985年4月第一次拜谒安先生,至2018年4月,33年间,或诣府请教,或电话请示,向安先生请教受学,我的进步和安先生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对安先生的向慕,始于本科期间。这要从我的读书经历说起。1978年,我考入徐州师范学院(现在江苏师范大学)历史系。那时的我,对历史谈不上了解,更谈不上什么爱好。我的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在“文革”中的农村中学完成,谈不上文化课学习。1974年初中毕业以后,因为是“右派”子女,没有资格上高中(当时高中按照家庭成份推荐入学,地、富、反、坏、右是黑五类,黑五类子女没有推荐资格),只能回到生产队作一个“半劳力”社员,务农半年后,在先父学生的帮助下以走后门的方式到离家40华里的农河中学读高中。当时实行“开门办学”,在“农业学大寨”的旗帜下,我们大部分时间是干农活,农业机械(当时主要是三机一泵:柴油机、电动机、发电机、水泵)倒是学了一些,其他文化课实在是不堪一提。对于历史只是在“评法批儒”过程中,接触过片段,知道一些所谓“儒家”、“法家”的代表人物和著作,根据“两报一刊”(《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和《红旗》杂志的简称)上的评法批儒...
微博圈
Copyright ©2018 - 2019 曲阜彭门文化
犀牛云提供企业云服务
关注我们
联系我们
官方微信
官方微博
山东省曲阜市 邮箱:pengmenstudio@163.com 电话:0537-4495168
手机:13863756448 邮编:273100